第10章 小心撑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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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
族长二字的浪潮声中,人人都激动的红了脸。
“开饭喽!”
张恒点点头。
人实在是太多了,张恒估摸着,今天得来了两三万人,有的甚至是听说这里有流水席吃,特意从十几里外的乡下赶来的。
少顿片刻,又道:“你要是有,就不要推辞这个族长,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振天和我说了,你是有本事的,想法也多,张家交到你手上肯定比在我手上强。”
不说天天吃肉,多几顿小米饭,遇到灾荒,少几个卖儿卖女的也行啊。
呐喊声一浪压过一浪,就连凑热闹的外姓人都跟着喊了起来,声音直冲云霄。
普通村民吃的是小米饭,土豆炖肉。
“嘶,听说他很有钱啊。”
第三声便人山人海,侧耳一听不下数百人。
“你一个姓李的,又不是我们张家人,你跟着喊什么?”
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吃,说不得就会把自己撑死,古往今来,一说吃饭撑死了,多是这种长期吃不饱,然后猛吃一顿的情况。
“足够了。”
看来一件玉器卖八万大洋,又一口气买几百杆枪回来,这些事对老族长的冲击很大。
一时间,各处都响起呼喊声:“大家把孩子看好,小孩贪吃,别给撑死了。”
“爷爷,我还饿。”
张振虎也明白过味来了,撂下碗筷拔腿就走。
不过汽车这东西,洋人肯定是有的,这也是一家洋行,能在一省范围内铺满渠道的重要手段。
就算这,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没上桌子呢。
张恒回头看去,发现是一对爷孙,小孙女也就七八岁的样子,目光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。
谁成想老族长给他来了个突然袭击,商量都没商量一声,不声不响就在祠堂内把话说了。
“族长!!”
不愧是日后当了山大王,又做了团长的人,这份觉悟就是比别人高。
老族长招招手,把张恒叫来:“北面又打仗了,这世道不好,就得有个镇得住场面的人撑着。”
八人一桌,量大实惠,还有不限量的白米饭供应。
闲聊两句,张恒问起了正事。
第二声喊的人更多了。
张恒敬了几杯酒后,便在人群中转了起来。
张振虎一听很有道理,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酒品,喝酒闹事的人那还少吗。
谁都会算一笔账。
老族长摇头:“不够啊,如果是正常年月,大家勒紧下裤腰带也就过来了,现在是什么年月,外面天天打仗,今天来个陈大帅,明天来个张大帅,振天斗不过他们,只能带着你们逆来顺受,我活了六十多岁,明白一个道理,有时候不是你能忍就行的,还要看别人忍不忍你!”
人群中,张振虎是第一个喊他族长的,这份心意张恒还记得,于是问道:“虎子,土豆炖肉的味道怎么样,还行吧?”
天大地大,吃饭最大。
张恒笑道:“我是打算给你们准备酒的,可族老们不同意,人太多,万一有人喝醉了闹事,当着祖宗灵位的面怎么像话。”
听到老族长的话,有族老哽咽道:“老族长,振天已经很好了,进取难,守成也难啊。”
张恒回头看了眼,发现振臂高呼的人是张振虎。
正说着,耳边传来对话声。
“我老了,给年轻人腾地方是早晚的事。”
“族老们,我们也开始吧。”
说完,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张振天,叹道:“振天是我儿子,我了解他,他心是好的,可惜只算个守成之人。”
张恒看到这一幕才想起来,这年月大家长期吃不饱饭,他这流水席一摆,随便大家吃,搞不好是会撑死人的。
“这个决定是突然了点,可我希望大家能理解。”
“我很激动,很亢奋,我就喜欢喊,不行啊?”
他想当族长,怎么也得等老族长死后吧。
张恒站在老族长身边,向祠堂内的族老们挨个点头示意,随后走到门口,向众人大喊道:“我现在以张家族长的身份命令你们,解开裤腰带,使劲的吃!”
“族长,那也太行了。”
张恒一直想取得张家的控制权。
见到他的人,纷纷打起招呼,就连小娃子也满嘴流油,学着大人的样子喊族长。
他来到民国时代几天,还没见过汽车。
第四声,第五声,第六声。
现实却是大家都穷,日子都不好过,遇到灾荒年月连个借钱度日的地方都没有。
毕竟,在长期饥饿下,大脑会给我们一种错觉,明明吃饱了还觉得很饿。
老族长说的斩钉截铁。
“族长!”
说到这,老族长看向张恒:“再有半个月就秋收了,县里的粮税比去年又多了一成,山上的孝敬族里也有缺口,我准备临危受命,将族长的位置让给你,你有没有信心,让张家今年一个人都不饿死?”
“洋行那边是怎么说的?”
“几百杆枪,难怪老族长要选他,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有枪就有一切呀。”
普通村民见了,也只有羡慕的份,不敢有嫉妒。
张振虎擦了擦嘴,小声道:“已经订好了,洋人说三天内东西就到,用卡车送来。”
所幸,张恒也在社会上锻炼过,惊异之余还算接得住:“老族长,我不敢跟您夸下海口,只能说有我张恒在一天,张家就饿不死人。”
“卡车!”
但是族长这个位置,他还真没多想过,因为在他的记忆中,老族长还能干六七年呢。
其他人,只能端着饭碗自己找地方,一眼看去,以祠堂为中心,乌压压的到处都是人头。
张恒笑容满面,一会溜达到了张振虎那桌。
张恒请大家吃个饭就能花几千大洋,显然是不差钱的主,如果他当了张氏宗族的族长,大家岂不是都有好日子过了。
众人议论纷纷。
祠堂周围的空地,根本摆不下那么多桌子。
五百桌流水席一字排开,一盆盆小米饭和土豆炖肉被端了上来。
小米饭上浇一勺肉汤,再整上几块肥肉和土豆,大家急忙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。
牛肉,羊肉,猪肉,鸡鸭鱼肉。
“族长!!”
借贷,借贷,你也要有借的地方不是。
老族长拍打着张恒的手背:“哪年镇上不饿死几个,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虎子,你去跟灶台那边打个招呼,加饭的人要亮亮肚子,可别把人撑死了。”
“爷爷,我还想吃。”
“春娃子,不能再吃了,会把你撑死的。”
“不止,听说他还让小虎子去买枪了,要办民团,几百杆枪呢。”
族老们,还有大字辈的老人们,吃的则更讲究一些。
“我想辞去族长一职,交由张恒担任。”
“张恒,张大鲜那个从南洋回来的儿子?”
毕竟上面坐的都是自家长辈,华夏自古以尊老为美德,民国时期,很多规矩还没丢呢,当家的都是家里老人。
看到自己这桌吃得更好,围着祠堂坐成一圈的族老和大字辈的长者们,一个个红光满面,知道张恒这是抬举他们。
“族长好。”
“是啊,三天的流水席让几万人随便吃,这不得吃掉几千大洋啊。”
张振天,张大胆,大小奎兄弟,跟张恒喝过酒的几名泥瓦匠,还有跟随一起进城的二三十号老少爷们。
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。
张振虎吃的满嘴流油,又有点遗憾的说道:“就是有肉没酒,有酒就更好了。”
“族长。”